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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30章 势渐成

陈风笑Ctrl+D 收藏本站

当天晚些时候,陈太忠正在陪着范如霜、凯瑟琳和何保华吃饭,就接到了黄汉祥的电话,黄总电话里也没说什么,就是四个字,“保持接触。”

陈太忠一听不干了,也顾不得何保华在一边,就嚷嚷了起来,“这种事儿我做不了,让别人来吧,我配合是没问题的。”

“这事儿还真得你做,”黄汉祥也知道,这个要求对小陈来说,实在有点过分,没错,小陈也是个干得了脏活的主儿,但大家嘴里说的脏活,无非就是在某个或者某些领导遇到事情不合适出场的时候,私下找人处理的行为。

而他要求小陈跟那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保持接触,这就不是领导级的脏活,而是国家级的了,类似的事情,通常是由情治机关出人来操作的,真的跟一般人无关。

但是这个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,还真不好由情治机关来接触,那本身就是一个准军事组织,而且还有向恐怖组织发展的趋势,再加上中国和法国关系相当地好,若是有关部门出面去接触,万一走漏风声,那会带来太多太多的被动了。

这性质,跟巴黎人的小算计还不太一样,那种事处于做得说不得的层面,陈太忠偷出了资料,北京这边也恼火,但是北京奥申委再恼火都不能将这种事捅出去,无伤大雅的小动作,你可以暗自还击,拿来说事却是不妥当的。

但是接触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就不一样了,巴黎那边抓住把柄,就绝对可以跳脚的,说穿了,还是话语权掌握得不够。

所以,黄汉祥必须跟陈太忠讲清楚,“别人干不了这个活儿,容易引起国际纠纷,反正你办事的水平,我是放心的。”

“我领的是凤凰市的工资,”陈太忠坚决地不肯答应,“要是不便接触,大家都不要接触好了,凭什么让我去?这没名没份的……那阵线也没多大用处。”

“你想要个名分?”黄汉祥听得就笑,其实这种脏活儿他也听说过不少,心里没觉得这是怎么回事,无非就是留这么一条路备用——跟情治机关全面搜集情报一样的道理,只是备用罢了。

“我不要名分,”陈太忠吸一口气,终于从桌边站起身来,走到一边说话,“黄二伯你放过我吧,他们连接触都没胆子,将来又怎么可能用得上呢?就这样,我还有朋友在……”

这小子居然就这么挂了我的电话,黄汉祥真是有点恼火,不过转念一想,算了,这活儿也用不着这么着急,等时机合适了再慢慢来吧,小陈那家伙本来就很有主见,等将来他找我办事,再拿捏那小子好了。

黄总并没有意识到,他对待陈太忠的态度,已经跟往常不同了,以往他若是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讲了,而现在他盘算的是,等那家伙有事的时候,再提出交换条件。

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变化,说明他的潜意识里,认为小陈不是那么可以随便予取予求的对象了,想说动人家办事,自己这边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来。

这个变化,跟此次的事情不是很着急有关——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存在那么多年了,也没人去上杆子地接触,但是同时,黄汉祥也不得不承认,他手上已经没什么可以跟小陈交换的条件了。

尤其是以往的例子证明,陈太忠虽然级别不高,琢磨的事情总是要远超出其所处的层次,所以就算是以黄总的能量,也不想贸然许下什么条件——上次那厮弄掉了俩厅级干部不说,还扶起了俩正职的市长。

段卫华和田立平两个市长都是亲黄家的,这很不错,但是黄汉祥每每想到此事居然是由一个处级干部出手搞定的,就总觉得背心有点发凉,小陈你不要太能干啊。

大约九点钟的时候,黄总回到了家中,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女婿居然在场,这是何保华从陈太忠那儿拿到了托运的松露,就给自己的老丈人送过来了,托运的货物不比随身携带的,想取出来需要一点时间。

“哦,晚上你是跟陈太忠在一块儿啊,”黄汉祥也知道,小陈让保华把东西送过来,就是不想再见自己的面了,省得被自己勒令去跟科西嘉的啥啥的接触,“说了点什么呢?”

“也没说啥,主要还是临铝的项目,我想借这个机会,让普林斯公司多给几个名额,让我的人去瑞士ABB总部进修,”何保华是典型的技术型官员,操心的就是技术口上的事情。

不过,类似的事情,他很少跟自己的老丈人提起,在家谈公事并不是个好习惯,而且,他这副院长虽然在黄家眼里不怎么样,但那好歹也是他的一方天地不是?你们不感兴趣,我又何必提起呢?

然而,今天黄汉祥说话的兴趣挺高,说不得就又问了几句,“这个项目你们不是协助临铝吗?怎么也给你们名额了?”

“哦,小陈跟凯瑟琳要的,”何保华笑着回答,犹豫一下,又加了两句,“那女孩儿心思挺大的,她想在国内垫资搞这个,说白了就是要更深层次地介入国内市场,所以她也需要一定的技术人员做后盾,才愿意培养咱们大陆的人起来。”

“我听说了,上次在欧洲,小陈和她赚了七八个亿的美元,那么有这个想法也正常,”黄汉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反正这钱来到国内支援咱们的建设,总是好事……哦,保华你的意思是说,她打上你的人的主意了?”

何院长的脸上,登时出现一个错愕的表情,见到自家女婿成了这个样子,黄总微微愣了一下,方始笑着点头,“我就随便问一问,呵呵……平时对你的事儿,关心得有点少。”

何保华奇怪也就奇怪在这里,他可不记得上次老泰山问自己单位的事情,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,也许……有两年了吧?不过,既然岳父大人问了,他肯定要回答的,“凯瑟琳说了,可能会借用我的人,不过到时候会出相关的费用,您说我答应她好还是不答应好?”

“那是你的事儿,你自己拿主意吧,”黄汉祥笑着摆一摆手,他才懒得管自家女婿的那点小破事儿,他琢磨的是别的,“这个陈太忠,真是要什么有什么了啊……”

“他跟普林斯的关系,确实很好,”何保华笑着点点头,陈太忠和普林斯公司美艳的女老板之间会有怎样的交情,他心里自然也猜得到,只是他为人原本就古板,又是当着自己的老丈人,有些话实在不可能说出来的。

不过,他更好奇的是,老丈人夸奖小陈的时候,为什么要皱着个眉头?

“我说的可不止是这点事儿,这小家伙厉害啊,”黄汉祥也不看自己的女婿,低声喃喃自语,“凤凰市他说了就算,就是天南省里,这家伙也有相当的势力了,北京、碧空、欧洲……哪儿都混得风生水起,现在倒好,连钱袋子都有了,你那儿还能给他的钱袋子提供人才……”

“那我……不要答应普林斯公司?”何保华有点搞不懂他要说什么,不过,既然老丈人有苦恼了,他自是要问一问。

“那是你的事儿,我不管,”黄汉祥摇摇头,接着又微微一笑,“我是说这家伙不得了,除了年纪太轻资历太浅不能往上走,他真是要什么有什么了,前途……不可限量!”

“不过他得罪的人也多,”何保华终于明白老丈人的意思了,于是笑着点点头,“而且,树大招风,他的风头这么强劲,对他将来的进步并不是什么好事儿。”

“你这话不错,但是用在他身上不对,”黄汉祥探手去取桌上的啤酒,很随意地指点自己的女婿,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招风不算多大的事儿……保华你还是,跟他处好关系吧。”

“那等他上完这个大专,回头我保他个研,”何保华微微一笑,在学术界圈子里,他说话还是顶点用的,“别让学历成了他的绊脚石。”

“这家伙这次回来,就是为了考试,倒是学习和工作两不耽误,”黄汉祥抬手灌一大口啤酒,惬意地打个酒嗝,“呃……也不知道他能考成什么样,会不会过不了……”

陈太忠哪里可能过不了关呢?第二天他飞回素波,赶上了第三天的考试,四门课两天内考完,最后一门要隔一天。

有这么一天时间,他就撇下素波的人,回凤凰去了,因为这天正好是腊八,想着自己春节都要在欧洲过了,他肯定要回去见一下爹妈——做儿子的不能太不孝顺了。

陈太忠回素波,就是静悄悄的,除了那些知道他要考试的主儿,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回来了,而他回凤凰,也不想让别人知道,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回来了。

先是去三十九号腻了半天,眼见天都黑了,他才万里闲庭一下,找个地方将他的林肯车取出,一路驶向电机厂宿舍。

今天有寒流又是腊八,路上的行人稀少,只是在临进院门的时候,他又看到了厂里的保卫科长郭光亮,不过,现在的电机厂效益虽然不错,但是郭科长的权力却是大为缩水了。

眼下整个厂子除了电工车间,全部都承包出去了,而大家之所以过得不错,主要还是因为装配车间的老陈拿下了电动助力车的单子,所以大家生活的改善,其实跟大厂没什么关系。

郭科长袖着双手缩着脖子从门房出来,正要转身上楼,见到灰色的林肯,忙不迭跑到门口,将大门拉开,笑着冲陈太忠点头,“陈处长回来了?”

这家伙还砸过林肯车的玻璃呢,不过他最终还是明白了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,于是在他的刻意逢迎之下,陈父跟他的关系也渐渐地好转了一些——大家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的,就算明知道郭光亮这家伙为人不行,但生活在社会里,总是难免这样那样的应酬和交际,而陈太忠又常年不在家,陈家有点小事,郭科长愿意帮忙,老陈还能推了吗?

不过,郭光亮还是不敢跟陈太忠摆谱,连称呼陈主任的胆子都没有,只敢叫“陈处长”——这年头满大街叫主任的,还是叫处长比较恭敬。

陈太忠也没理他,点个头算是回答了,目不斜视地将车开到楼下,然后进家,老妈已经把菜做得七七八八了,“怎么才回来……你不是说不去单位的吗?”

“应酬多嘛,”陈太忠笑着坐到桌边,把手里的两瓶茅台往桌上一放,一边坐着的陈父不满意了,“这孩子,家里还差你这两瓶酒吗?常回来陪老爸喝两杯是真的。”

老陈近来的应酬也多了,眼界也高了,自是不会再把两瓶茅台看做什么了,不过陈母一听不干了,从厨房走出来,一边解围裙一边发话,“老头子你只许喝两杯,太忠多喝一点吧……好了,腊八粥一会儿才能好,先吃饭吧。”

一家三口都在,那是真的难得了,不过吃了没两口,陈父居然就开口说工作,“太忠,咱们仿的这个铃木电机……有外地人来高价买了,你说我该不该卖?”

“不卖,”陈太忠毫不犹豫地摇摇头,端起酒杯吱儿地喝一口,“量少的话,卖它有什么意思?量大的话,肯定是别的电动车厂的……厂里的生产任务不饱满吗?”

“饱满倒是饱满,加班都生产不完,不过这边能卖起价钱去啊,”陈父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,“李天锋卡得又那么严,次品率太高,成本也上去了。”

“先做好牌子吧,老爸,回头闯出名声了,那才是长久的道理,”陈太忠继续摇头。

“可是我不接,别人能接啊,电机厂是拆得乱七八糟了,”合着陈父的担心在这里,“别人接了,来找我做外协,我能不答应吗?都是一个厂出来的。”

“你就说没时间做嘛,”陈太忠愣了一愣之后,摇一摇头,“老爸,你这可能是在给疾风车树立对手啊!”

“疾风车的对手?”陈母难得地插一句嘴,“太忠,听说你们科委,有个调查假冒伪劣产品的人在陆海失踪了,找到人没有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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