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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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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八章】

 司流靖竟然要她当他的王妃?

 他的语气坚定,毫不犹豫,反倒是她呆掉了。

 他这话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,反而像是不可违拗的命令,他要她当他的妻,成为他的陵王妃?

 他说:“我要你掌理后宅,我不在时,为我坐镇王府,让我无后顾之忧。”

 她问:“王妃之位牵涉到朝中势力,王爷身分高贵,配得上王爷的嫡女就算不多,也轮不到我,我何德何能?”

 他说:“娶谁在我,我不娶,没人可逼我,何况我不觊觎太子之位,毋须去娶一位家世强大的贵女为妃。”

 她又问:“王妃地位尊贵,向来由皇族贵女或家世显赫的嫡女担任,我家世不显,如何能坐上这位置?”

 他说:“所以我安排你爹进吏部,掌管官员任免、升降和考核,哪个官员敢得罪他?何况吏部尚书季大人又是我的人,已得了我的指示助你爹建立人脉,所以你也要努力的给我往上爬。”

 她再问:“历朝以来,从没有亲王把侍妾抬到王妃的例子,这于体制不符吧?”

 他说:“谁说不符?体制没规定只是因为没人这么做罢了,之后你若生下我的嫡子就是于皇家有功,我会趁此上表请求将你封为王妃。”

 “啊?你设计我就算了,还要设计我儿子?”

 “什么你儿子,是我们的儿子。”

 “哼,想的倒美,说不定其他姐妹已经偷偷先怀了你的骨肉呢。”

 “不可能。”

 “为何?”

 “我若不想生,她们就别想有,就算她们耍伎俩没喝避子汤也没用,我有的是办法。”

 “咦?什么办法?难不成还有那种可以从男人下手的避子法?”

 “这种阴私你不必知道,还有,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伺候你的男人,你给我认真点儿!”

 他们谈这些的时候,司流靖正在宠爱她,通常这种时候,哪个女人不趁此机会极力讨好她的男人,哪像她,一张嘴问个不停,而这张嘴还嘟起来抗议!

 “我哪有不认真了?我就是太认真了才要问个明白呀。”

 京城里有多少皇族公侯的贵女抢着要攀上这陵王妃之位呀,她当然要先掂掂自己的斤两问个明白,看自己有多少筹码,否则这心中没底呀!

 “闭嘴!再不认真,你今晚就别想睡了!”

 “好嘛好嘛,我的王爷,你轻点儿,妾身不行了…”她嗓音娇嗲,开始认真耍狐媚,在他耳边嗯嗯唉唉的呻吟着。

 明知她是故意的,但司流靖就偏偏吃她这一套,而且还真有效,他的欲火更旺了,以行动代替言语,彻底把她从头吃到脚。

 司流靖连续几日都在她屋中过夜,她夜夜侍寝,心中也明白司流靖这是在给她撑腰呢。

 其实对于王妃之位,说不动心是骗人的,有机会成为他的妻,生同寝,死同穴,百年之后唯一有资格陪在他身边,与他一块儿下葬的只有王妃。

 他说要让她成为他的妻,代表了他的情意和承诺,为了他的情,她不能退缩,拚了命也要勇往直前,所以今后她将会更忙,况且如果成了王妃,到时候要溜出府还不容易吗?

 如同男人需要建功立业,藉此立身于天地,她虽是女人,亦有男儿的志气,做捕快是她的职志,不求功名,但求顶立于天地。

 不过她是暗捕的事还没跟司流靖坦白,她也不想说,就怕司流靖会逼着她不让她做捕快呀,就因为她身为捕快,知晓这天地之大,才能平心静气的看待王府后院的女人,就容许她保留这小小的秘密吧。

 她也很明白,司流靖将她晋为妃位,就是要让她拥有更多权力,唯有她的位分不比兰庶妃低,她才有机会和兰庶妃一较高低,所以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,便是掌管后院。

 如白雨潇所料,成为庶妃没多久,她就成了兰庶妃要对付的敌手。

 这后宅事务还掌握在兰庶妃手中,兰庶妃比她早入府一年,一直打理着后宅,所以王府里许多办事和居要职的人手都是她的人,兰庶妃表面上与她姐妹相称,但暗中却开始对她掣肘。

 例如她搬到瑶容阁后,以往只有朝露和霜儿两位贴身丫鬟,以及几位管事嬷嬷和小厮,现在院里的仆人比以往更多了,而兰庶妃就安插了不少眼线在这些增加的管事嬷嬷和丫鬟里头。

 白雨潇做捕快靠的也是各路人马的眼线,她身边可靠的人只有朝露和霜儿是不够的,但短时间内又无法培育出自己的人。

 要拿到掌理后宅的权力不能只依靠司流靖,司流靖将她破格晋位已经引起一票人的不满,倘若才刚升上庶妃,就立刻把掌管后宅之权移到她手上,就等于是打兰庶妃的脸,而打兰庶妃的脸,就如同是打她家族的脸。

 兰庶妃乃镇国公的次女,也是司流靖的远房表妹,司流靖要她坐镇后宅,也是要平衡各方势力,她不能给他扯后腿,因此要制住兰庶妃,她只能另辟蹊径。

 不过兰庶妃还不是最麻烦的,她遇到的第一个大麻烦是宫中传来的一道懿旨——德妃召她进宫。

 这位德妃正是司流靖的亲母妃,自己的儿子从来没有疼宠过任何一名女子,如今却为了将一名良娣晋升为庶妃而去求皇上,做母妃的当然会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迷住自己的儿子?

 白雨潇在进宫之前,特地沐浴净身,第一次见婆婆,该穿什么衣裳、做什么打扮是个学问,若穿得太素雅,会显得不够大方;若穿得太华丽,又会给人太过狐媚之感,所以温婉庄重的形象是最适合的,准备就绪之后,她便带着霜儿一块儿坐上宫中派来的轿子。

 轿子进了皇宫便直接抬进德妃所住的宫院内,白雨潇和霜儿下了轿,便跟着宫女往里头走,在进门前,她将霜儿留在外头,独自走进寝宫拜见。

 “婢妾叩见德妃娘娘,娘娘万福金安。”白雨潇跪下叩拜。

 她低头伏身,等着德妃唤她平身,但是久久未闻下一句命令,只偶尔传来茶盅杯盖轻碰杯缘的声音,显示上位者正在好整以暇的品茗,根本没打算叫她起身。

 看来德妃这是迁怒于她呢,原来叫她进宫是要惩罚她的。

 白雨潇知道这皇宫看似华丽,其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,上位者若要整人,那手段多的是,任自己武功再高,在权势地位面前却也不得不低头。

 看样子这是打算让她一直跪着了,白雨潇有武功底子,也不怕跪,她只关注德妃的态度,倘若这婆婆三不五时召她进宫来整她,也是很伤脑筋的。

 蓦地,她灵机一动,抬头直直的望向德妃。

 “大胆!”德妃身旁的秦嬷嬷大声斥喝。“德妃娘娘没叫你抬头,你竟敢私自抬头,娘娘的尊容也是你这个奴婢能看的吗?!”

 在她们眼中,她就算晋升为庶妃也还是个侍妾,只不过比一般奴婢位阶高一点罢了。

 德妃冷冷的命令道:“去给本宫掌嘴。”

 秦嬷嬷得了命令,正要上前打她的脸,白雨潇却不慌不忙的拱手道:“娘娘息怒,属下有事禀报。”

 她不自称“奴婢”而是称“属下”便是主动把这婆媳关系变成了主子和属下的关系,这属下和仆人是有差别的,仆人是奴,属下却是臣,这其中大不相同。

 她这一开口让德妃一愣,她在宫中生存多年,这宫里的各色人等她见多了,每一种身分都有属于他们身上的气,当这个水庶妃一开口,她立即感受到这女人身上散发的气场不同,那不是属于妻妾或奴才的气,而是臣子的气味。

 “慢着。”德妃一声命令,让秦嬷嬷及时止住要挥落的手,她疑惑的朝主子看去,见主子摆了下手,便立刻躬身退到一旁。

 德妃打量着眼前这名女子,见她虽然恭谨,态度却是不卑不亢,听到要掌嘴也不见任何慌张,况且她说属下有事禀报,倒是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…也罢,她就瞧瞧这女人在玩什么花样,若玩不出来,就别怪自己下手不留情,让人打花她的脸,看她还有什么能耐去勾引她儿子!

 “说吧,有何事禀报?”德妃欠了欠身子,换了个慵懒的姿势,面容高傲。

 白雨潇正色道:“属下禀报之事实属机密,还请娘娘屏退所有的人。”

 “大胆!这里是什么地方,还有你要求的余地?”秦嬷嬷斥喝。

 白雨潇转头冷冷瞪着她,严正道:“属下只忠于王爷,事关王爷之事,难道你能担当得起?”

 这话说得让秦嬷嬷一噎,同时又被白雨潇凌厉的视线一盯,她竟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袭来,不由得退后一步。

 白雨潇转头,又朝德妃恭敬道:“还请娘娘体谅,待娘娘听完属下的禀报后,再由娘娘定夺谁该知道,谁不该知道。”

 德妃已经完全被她的话挑起了兴趣,适才这丫头散发的气势,自己是感觉得到的,在宫中这么久,她从没见过有哪个婢妾有这种气势,这丫头似乎和在后宅恃宠的那些女人不一样。

 因着她有胆,德妃决定先听听她怎么说。

 “你们都先退下。”一直到所有宫女和太监退出寝宫外,确定隔墙无耳,德妃才对她命令。“说吧,有何事禀报?”她让白雨潇继续跪着,还没打算让她起身。

 白雨潇也不恼,恭敬而慎重的道:“禀娘娘,属下是王爷安排在内府的卧底。”

 德妃怔住。“卧底?此话何解?”

 “王爷上次遇袭时,便怀疑身边出了叛徒。”

 德妃心中大惊,靖儿上回失踪了一个月,她哭得肝肠寸断,还一病不起,直到儿子无事回来,她这病才好起来,听说当时万分惊险,儿子死里逃生,她不知感谢过佛祖多少次,到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。

 “起身过来说话。”她命令。

 “是。”白雨潇立刻站起身走过去,低声对德妃说了个大概。

 内容约莫是说她如何将王爷藏起来治伤了一个月,又如何躲避敌人的追杀,回府后,王爷命她暗地掌控局面,为他在府中坐镇,可若要坐镇,这地位就不能太低,因此便以宠妾之名,将她晋升为庶妃。

 这些事都是她经历过的,所以她说得煞有介事,更能取信于德妃,其实她也没有骗德妃,不过是改了个说法来说服德妃罢了,她必须让德妃成为自己的助力,而不是变成宫斗的对象。

 再加上白雨潇身为捕快,那见识自然高于任何后宅女子,分析事情皆是处处从对王爷有利的角度考虑,德妃就只有司流靖这么一个儿子,当然会为儿子着想,倘若有人站在儿子的阵在线为他办事,那就是她德妃的盟友,而不是敌人。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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